Wright Huges

爬墙很快、产粮很慢,又鸽又废的咸鱼参上!

大河

记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。它将一些漫长的历程压缩成片,仿佛不值一提似的。于是藏在其后短暂的片段变得无比鲜明,又足够绚丽,引诱痴者不住追逐沉溺。



阿玛依仍在寻找那座神庙。


她已拜访过几百——甚至上千座庙宇的地界,顺着大河、黄沙或是别的什么,在数千个夜里靠星辰的指引踏过大半个索农的土地。


但她仍在寻找。



阿玛依五岁那年险些跌入河流。突如其来的狂风卷携着砂砾,她在慌乱中错踩了自己过长的裙摆。从歪倒到下坠也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过程,甚至来不及让小孩子意识到危险已然降临。直到失重感消失阿玛依才在茫茫然中睁开眼,幸而冰冷的河水为温暖的臂弯所取代。


你是谁呢。阿玛依抬起头,问道。


我吗,我或许是一个神明。神也低下头,看着阿玛依。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眼神却是暖的。


索农神保佑你。神说。她把阿玛依轻轻放在地上,然后化作一道风,像来时一样了无痕迹。


阿玛依站在原处,很久很久地注视神消失的地方。她还不知道神的名字,但记住了她的眼睛。柔和的,忧愁的,盛着光一样。



斜阳收敛起最后一道金黄,将尚且澄澈的天空留给新生的月亮。高耸的石柱伫立在大河尽头。于是阿玛依抬头仰望。黄沙埋没了前行的道路,她浑不在意,一脚踏入黄沙。


月亮爬上丘陵。


阿玛依攀到石柱旁,拭去积年的尘壤,古老繁复的字体镌刻出铭文。神庙的名字是脚下的土地,生长着要将行者陷入其里。


萨兰神庙。


阿玛依抚过风沙也不曾磨蚀的划痕,再挪不开前行的脚步。


于是她留下,以歪斜的廊柱与破损的石墙为家。


神庙笼罩在月光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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